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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A13版:特别报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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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年4月18日

献血者被误诊感染艾滋
事发江苏,被误诊者曾想自杀;相关部门都说错不在己

N现代快报

2009年11月,在江苏常州打工的邳州人吴长栋在献血后的第二天被告知,他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。这一消息令吴长栋如遭五雷轰顶。回老家后,吴长栋偷偷买了安眠药准备自杀,他那69岁的母亲也不打算活了。此后,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他去几家医院检测,结果却是正常。虽然事情已经过去500多天,吴长栋依旧没有从恐艾的阴影中走出来,他感觉自己得了“恐艾后遗症”。

1.

哭了一夜

为自己安排后事

吴长栋出生于1975年11月,是徐州市邳州燕子埠镇人,在常州的一家工厂打工。

2009年11月5日,对吴长栋来说,是值得骄傲的一天。这一天,他走进常州的一辆献血车,作了首次无偿献血。然而这份骄傲仅仅维持了一天,第二天,吴长栋便接到了邳州疾控中心打来的电话,说他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。

吴长栋曾经听他人说起过,一旦感染上了艾滋病,那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当天晚上,吴长栋一夜没睡。他甚至已经安排好自己的后事,如果他真的要走了,他会把孩子留给姐姐,求姐姐帮忙抚养。虽然已时隔一年多时间,但吴长栋谈到当天晚上的情形,仍然泣不成声。

第二天,他辞了职,这个平日里和工友们打成一片的男人也不敢和工友告别,一个人背着包偷偷地离开了工厂,买了当晚的车票,回到了邳州农村的家。

2.

医生说不会错 献血者想自杀

2009年11月9日,吴长栋找到了邳州市疾控中心的胡医生。“医生问我平时有什么不安全的行为等等,又问了我不少其他问题,我都老老实实地回答了。之后,医生让我签了一个HIV抗体阳性者告知书。”吴长栋说。

“我跟医生说,你帮我重新做检测行不行,医生说,他这个是从常州中心血站那边确认之后传过来的,不会错的。他们不能给我重新检测。”

怀揣着这份HIV抗体阳性者告知书,他昏昏沉沉地回到了家中。几天后,吴长栋言行古怪,被细心的母亲看出了端倪,吴长栋哭着说出了实情。“我一说完,我妈妈就晕过去了,整个人都硬了,我们立即掐她人中,喊她,还好醒了过来。”

“当时我想自己感染上这种病毒,活在世上只能给社会和家庭带来危害。我那时真的很绝望。我想过上吊、想到喝农药,但一一被我否定掉了,我怕孩子看到我死后很难看的样子会害怕,最后想到了吃安眠药。”吴长栋说。

吴长栋跑到外面买了一瓶安眠药,想在晚上口服下去无痛苦地死去。但是,父母突然把他看紧了,他根本找不到机会自杀。

3.

多次检测都没事 依旧心有余悸

“我怎么也想不通我怎么会感染上艾滋病,我不是个随便的人。”吴长栋说,冷静下来后,他抱着一丝侥幸,决定再搏一搏,再去查一次。11月25日的前几天,吴长栋来到了徐州市贾汪区医院做了一次检测。11月25日,他拿到了检测报告单,看到了他梦寐以求的“阴性”二字,但吴长栋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,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。

11月26日、12月4日、12月21日,他先后三次到徐州市疾控中心做检测,结果显示都为“阴性”。后来,为了让自己心里更安慰一点,他去了江苏省疾控中心做检测,检测结果依旧是“阴性”。

从被告知感染上艾滋病病毒到“恢复”成正常人,虽然只有半个月的时间,但吴长栋瘦了十几斤,精神上承受了巨大的压力。在他的世界里,他听不得任何关于艾滋病的事,家里人也不能再提到这个词,甚至于他对血也害怕得要命。有时连在街头偶尔看到献血车,他都会不寒而栗。他感觉自己得了“恐艾后遗症”。

4.

无人道歉 各个部门都说没错

郁闷之余,吴长栋决定去维权。他先去了常州中心血站,要求血站恢复他的名誉,但是血站的答复是,他们都是按照正常程序工作的,责任不在他们。“到目前为止,也没有任何一个部门跟我道个歉。我不知道责任究竟由哪个部门承担,但至少他们把我弄错成艾滋病人,这是一个事实,这事有关部门总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吧。”吴长栋说。

日前,记者赶到常州市中心血站。政工科主任邓光华介绍,常州血站对HIV的筛查是由机器进行的,机器对照试剂和反应结果比对,吴长栋两次初筛都是阳性,可能是吃了海鲜等食物或者一些药物后出现的假阳性结果。

“我们的责任就是根据结果上报,疾控中心应该知道血站没有确诊的权力,他们应该带着吴长栋去做进一步确诊。”邓光华说。

邳州市疾控中心性艾科医生胡医生则表示,邳州疾控中心2009年11月6日在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艾滋信息专报系统网络直报中,看到了吴长栋的传染病报告卡片注明“确认结果阳性”。他们按照相关规定,对吴长栋进行了告知。“因为当时那张报告卡片上是‘确认结果阳性’,所以我们无需进行复查。在这件事情上,我们也没有任何过错。”胡医生说。

记者随后和江苏省疾控中心取得联系,相关人士表示,目前江苏省卫生厅正在调查差错出现在哪里。

吴长栋多次走进“被艾滋”的肇始地,他想讨一个说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