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曾是中共早期领导人王荷波在闽的秘密落脚点；它是策应北伐军入闽的“马江密会”的会址。它到底在哪？本报记者艰难寻觅
推开潮江楼的窗，眺望闽江，历史的风云激荡心头
王荷波
王荷波是第一位入葬八宝山的革命烈士
如今的潮江楼已经是座危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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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本报记者 练仁福/文 林丹/图
闽江边的福州马尾前街，老宅遍布。街中177号为一座三层小楼，楼前没有任何文字标志，楼外墙体开裂，内部漏水。这样一座危房有一个诗意的名字——潮江楼。这座破旧的小楼里，留下了福州籍著名烈士王荷波的革命足迹。福建历史上著名的“马江会议”就是在这座小楼里召开，促成了北伐军顺利进入福州。
寻找潮江楼，颇费周折。党史资料记载，1926年11月30日“马江会议”在马尾召开，但记者查遍了有关“马江会议”的资料，却找不到其召开的具体地点。据福州党史专家黄启权介绍，曾有老同志回忆，王荷波在马尾期间多住宿于一家名为潮江楼的旅社，会址应该就在那儿。但潮江楼在哪儿，难住了很多人，马尾区党史办工作人员亦从未听说过。许多人怀疑这座楼可能早就在战火中毁了。正当记者准备放弃返回福州之时，在前街177号，房子的主人之一周景超说，这里就是当年的潮江楼……
连当地党史办 也不知潮江楼现在在哪
已故福州地方文史专家陈公远曾介绍，当时潮江楼门前有一副对联：“潮汐本有期，劝诸君莫太匆匆，小坐谈心聊啜茗；江山还依旧，到此地能无恋恋，高歌携手共登楼。”但遗憾的是，这副楹联早已不复存在。
177号的潮江楼位于街尾，临江而立。走进潮江楼，能感到一种历史的沧桑感。房子内部全为木质结构，十九级木质楼梯通往二楼，踩上去发出“咯吱、咯吱”的声响。二楼左右对称分布着十间房，每间的门楣上还钉着当年铁制房间号码牌。推开临江屋子的窗户，江景一览无余。
“这楼是在我爷爷手上建起来的，有近百年的历史了，翻修了几次。”潮江楼的主人之一周景超说，潮江楼原来只是小茶馆，供人们边欣赏江景边聊家常，后来改成旅社。
他回忆说，他的爷爷原先靠办小客栈起家，积攒家资后才建了潮江楼。早年的马尾，得码头之利，非常繁华，被人称之为“小上海”，商贾旅人川流不息，为潮江楼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客源。“当时马尾是国民党海军地盘，一些海军要员来马尾多住在潮江楼。”周景超的姑妈周瑞玉回忆说。
“小时候，我记得家里还有一楼匾，题写着‘潮江楼’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，匾后来也毁了。”周景超说，解放后，潮江楼开始租给别人使用，“文革”后就成了周家全家人的住所。
对于王荷波与这座小楼之间的故事，周景超说自己未曾听长辈讲起过，但听完记者的描述，他们直言：“感到非常骄傲！”
策反马尾海军 迎接北伐军进入福州
王荷波多次前往马尾做海军工作，最终在“马江会议”上，他言词恳切，最终说服各方组成统一战线，海军出兵痛击福建军阀。
在福州市委党校大院里立有一尊人物半身塑像，戴着黑框大眼镜，留着大胡子。他就是王荷波，中国工人运动的先驱和代表，也是中国共产党早期优秀领导人之一，亦是福州籍最著名的革命烈士之一。
黄启权说，王荷波1882年生于福州，在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的影响下，投身工人运动，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，常年在上海、郑州、武汉等地组织工人运动。
1926年7月，国民革命军在广州誓师北伐。当年秋，王荷波接受党中央的委派从上海回到福州。他此行的特别使命是广泛发展统一战线，“策反”马尾海军，迎接北伐军入闽。
黄启权说，王荷波经常往来于福州、马尾之间，出入马尾“海军联欢社”，通过海军政治部主任林植夫做海军总司令杨树庄、第一舰队司令兼马江要塞司令陈季良的工作。“他的四弟王大华、五弟王凯都在海军中任职，王荷波就利用这一条件，联系下层水兵和马尾造船厂工人，吸收其中积极进步的人加入共产党。”
1926年10月，何应钦率东路军入闽，盘踞在福建的军阀周荫人节节败退。11月下旬，周荫人的部下张毅眼见福州守军单薄，企图先下手为强，攻进福州，稳住阵脚。于是，他凭借着万余兵力，急从漳州向北推进，没几天，即陈兵乌龙江南岸。
形势危急，为策应北伐军入闽，11月30日，王荷波促成国共两党以及海军在马尾召开紧急协商会议。“王荷波事先做好充分准备，头一天，他带着年轻的共产党员王劲民来到马尾，住进潮江楼。第二天会议开始，他发挥演讲才能，宣传国民革命军北伐的大好形势，号召马尾系海军当局保卫家乡，为民造福。经过一整天讨论，三方终于达成了协议。”黄启权说，这次会议在党史上被称为“马江会议”，会后，海军主力出动，配合北伐军，把张毅部队堵截在闽江南岸，并乘胜将其消灭，还迫使省防司令李生春就范，迎接北伐军进入福州城。
周恩来称他为“大哥”
1949年12月11日，中央有关部门组成“王荷波同志等十八烈士移葬委员会”，将烈士的遗骸移葬于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，周恩来亲临主祭。王荷波是第一位入葬八宝山的革命烈士。
经黄启权介绍，记者找到了现居住在福州的王荷波侄孙王亮。在王亮家里，他拿出了许多老照片和资料，向记者讲述王荷波短暂而又不平凡的一生。
王亮说，王荷波一共五兄弟，王荷波为老大，小时候只读过两年私塾，接着去了江苏江阴投靠在海军鱼雷营当营长的姨父,成了一名水手，后来又流落到东北。作为中国共产党最早的一批工人出身的党员,王荷波多次在铁路工人中组织运动，在党的三大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，并任中央局委员，党的四大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，党的五大当选为中央监察委员，在“八七”会议上当选为临时中央政治局委员。“因在上海革命时，王荷波与周恩来长期共事，周总理还亲切称呼他为‘大哥’。”王亮说。
王荷波的另一位后人，他的堂侄孙王琳品介绍，1927年1月，由于叛徒出卖，时任中共中央北方局书记的王荷波在北京被军阀张作霖逮捕。在狱中，他受尽酷刑，坚贞不屈。王琳品说，王荷波牺牲前唯一的嘱托是，请求党组织对他的子女加强革命教育，千万别走和他相反的道路。“他的子侄辈最终也都继承了他的遗志。王荷波唯一的儿子抗日战争期间牺牲在上海前线，长女王晓珍和次女王修竹于1939年冒着危险，奔赴延安参加革命；大侄儿王民生是我国第一代飞行员，曾任海军某航空师副参谋长。”王琳品说。
海都报、海都网、省委党史研究室联合推出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