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报讯 “染布裁缝造桥路，张犁补箩打土袭，织席轻布缚棕蓑，拍银镀金又铸铜……”这首闽南语民间歌谣，描述了各行各业的手工艺。
在漳州市区延安南路，有一家历经79载的白铁铺，每天从早到晚都传出清脆的打铁声。
这家白铁铺的第一代打铁匠管石兴，下南洋（新加坡一带，泛指东南亚）学打白铁，后到漳州白手起家；三儿子管焕美和四儿子管阳源，也学过打铁；现在经营老铺的第三代人管尚武，从小听着打铁声，守着祖辈的白铁铺至今27年。
如今，打铁这门手艺也许被渐渐淡忘，学打铁的人也慢慢少了。“铁制品的销售出路是问题，收入不多也是问题，现在几乎都没人愿意来学打白铁了。”担心无人接手这几十年的白铁铺，管尚武陷入愁苦。
背井离乡赴南洋学艺
新中国成立前，掌握一门手工艺，是比较稳定的营生方式，不少人跑到南洋学手艺。
管石兴就是下南洋大军中的其中一人。祖籍是广东人的他，只身一人跑到南洋当学徒。他学了几年打白铁、做各种生活用具，赚了“小钱”后，回到广东。之后结婚，举家迁至漳州。1932年，他在延安南路开了这家白铁铺，打铁营生。
“1956年，白铁社（公社化）成立了，我父亲被征到合作社上班。”管石兴的四儿子管阳源回忆说，父亲管石兴在白铁社工作，渐渐顾不上自家的白铁铺。后来，管石兴放弃自家店铺，在白铁社工作到74岁才退休。管阳源说起自己的父亲，很是自豪，“父亲一生的手艺不一定比别人强很多，但也不落人后”。
两个儿子也当打铁匠
管石兴儿女中，大儿子和大女儿没有和父亲学打铁，三儿子管焕美（1935年~1998年）和四儿子管阳源（1950年出生）在白铁社里当学徒。之后，管阳源由于生病，就离开了白铁社，从此不再打白铁。
管焕美跟着父亲待在白铁社，一直到退休才离开。20岁那年，经同乡介绍，管焕美回广东娶了老婆。一年后，妻子黄更云和他一起到白铁社，成了打铁的“夫妻档”。之后，他们的几个孩子先后出生，生活状况变差，“当年过的是勒紧裤腰带的日子。”黄更云说，夫妻两人每月的工资，不仅要支付一家人的生活，还要用于孩子上学的费用。
没几年，管焕美夫妇琢磨着再开起白铁铺，赚钱维持生计。担心单靠手工一锤一锤地敲打忙不过来，于是管焕美在工作之余，买了小型冲床，用来制作模型和提高工效。剪刀和铁针（用于画样板）、铁锤、冲床、焊机等工具一备好，铺子又开了。于是，管焕美边在白铁社工作，边重拾家业。
1995年，管焕美离开白铁社，回到自家铺子，和家人一起打铁。3年后，管焕美去世，管家白铁铺由他的小儿子管尚武继承。
孙辈想法子推崇祖业
昨天，在白铁铺里，管尚武回忆道，从小看着家人打铁，从递铁片到举锤敲铁，他学会了一整套打白铁的工序。高中毕业后，他回家经营老铺。
改革开放前后，是他和父亲最忙碌的一段日子。那时还未通自来水，脸盆、水桶的需求大，大家常找他们定做；很多人脸盆破了，舍不得买新的，也会找他们来换底部。他们还做各种铁制生活用品。
10年前，管尚武想到，应该根据市场需求的变化，用机器来增加制作工艺的量。于是他添置了大的冲床、切割设备等机器，进行批量制作。尽管如此，管尚武还是加入了手工艺，他说，“用机器制作出来的产品虽然精细，但仍离不开手工的制作与调整，像用锡焊接，靠的就是手巧，对准缝隙不能歪”。
到管家白铁铺当学徒的人不少，从爷爷那一辈起，就有学徒上门求学。父辈时，学徒是到合作社里学，学好后要么出师建业要么转行。而到管尚武这一辈，刚开始也是有人上门来求学，但却都吃不了苦，学不了多久就离开了。
家里人也没有人想要当打铁匠了，管尚武说，“铁制品的销售出路是问题，收入不多也是问题，因此，现在几乎都没人愿意来学打白铁了”。他现已人到中年，也不知道还能继续撑多久，下一代人中，无人会这门手艺，只能眼看着它渐渐没落。
N本报记者 方锦燕 杨清竹 文/图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