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要去上海读书了,坐火车去。
今天我们全家驱车,一路上我嘻嘻哈哈地和姐姐玩闹着,经过一片树林,还捡到滑落在地的一个鸟巢,里面躲着唧唧喳喳的几只小雏鸟呢,可惜在妈妈的坚持下放回了树梢。在又经过几个偏僻的村庄之后,终于到了位于清源山山脉前的高铁火车站。
妈妈怕姐姐上车误点,急急忙忙让她进了车站旁等待。
我们都买了站台票去送她。一大堆的行李被我们拖着、扛着、拉着。从候车厅走到月台的路程不是很远,但我却觉得走得十分漫长。
远处火车“呜呜”地驶来,一大堆人蜂拥而上,把还在缓缓徐行的火车围得满满的。火车刚刚开门,车里的人们迫不及待地涌下车厢,大包小包的行李被月台上的人们抢了过去,他们都兴高采烈的,洋溢着相聚的欢乐,我想起上次来接姐姐的情景,不禁会心一笑。
等那群人都走光了,妈妈才叫姐姐上火车去。我们则一路尾随。安置好了行李,把她的座位安置妥当了,妈妈不顾姐姐正皱眉,把她身上的衣服整了又整,欲言又止地磨蹭了好久后,我们才离开车厢。
下车后,妈妈还是觉得放心不下,徘徊在姐姐的窗口前,终于流下了眼泪,姐姐在窗玻璃的那头,皱着眉对我们说着什么,并挥着手。
这时,无情的喇叭声“呜呜”响起,妈妈将手按在玻璃上,姐姐仍皱着眉,却慢慢将手放在那玻璃上面,我分明看见姐姐眼角的一滴泪珠飞快滑落。我的双眼一热,想大叫一声“姐姐”,可是喉咙却发哽,怎么也叫不出来,眼前只有那块宛如水晶般的玻璃,眩目而耀眼。一块玻璃的距离,竟如此接近又遥远,但是无限的温暖却一线相连,充溢心田……
火车又开始缓缓徐行,我们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,此时才发现周围有好多双蔓延着泪花的眼睛。渐渐地,火车已经远去成一个小黑点了,甩下站台上一串串滚烫的泪水、温情的呼唤……
春风吹来了南迁的鸟儿,火车却带走了心所挂念的人。
回去的路上,经过来时的树林,雏鸟们仍在唧唧喳喳地叫唤着,似是叫唤着出外觅食的鸟妈妈;抬起头,我看到头上不时掠过的鸟儿的身影,那么匆忙,也只是为了能早点回到巢中看顾自己那不在身边的小雏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