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厝边记者 吴月芳 田米 文/图
在狭长黯淡的旧厂房里，“刺绣达人”卢乌浮、陈美英每日飞针走线。
很难想象，在如此简陋的工作室里，她们手工完成的刺绣工艺品，行销海峡两岸，尤其受到台湾人的热捧。而更让两位阿姨自豪的是，她们用的蚕丝线，是40多年前特意收集的手工丝线，历时几十年仍色彩鲜丽，已是绝版货。
50年的刺绣人生
她们刺绣的，是泉州有名的“金苍绣”。
金苍绣，即在罗缎上用金丝线绣出各种纹样（由于绣线包金箔其状如葱，民间也称金葱绣）。唐宋时期，泉州宗教盛行，民间需要大量佛装道袍等绣品。明清以来，金苍绣已经流行于闽台两地。如今，金苍绣入选省级非遗目录。
认识卢乌浮、陈美英两位阿姨的老厝边都感叹，两人如此巧手，做了一辈子金苍绣，堪称传人。
卢乌浮、陈美英如今已年过六旬，做金苍绣都快50年了。
卢乌浮说，1963年，她就到西街许厝埕的国营泉州工艺美术厂做学徒，那时她才15岁；3年后，陈美英阿姨也进入这家工厂；到上世纪70年代工厂改制，两人作为技艺传承人，继续呆在旧厂房干这行（如今工作室已变得很小），其他人则逐渐离开了这个行业。
绣品受两岸热捧
据说，“金苍绣”可以和“苏绣”、“湘绣”媲美。金苍绣讲究针法细密，比如龙袍上的龙头，气势和牙齿都是一针针绣出来的。
几年前过世的泉州木偶大师黄奕缺，当年就是她们的老主顾。只有她们作坊做的木偶衣服，黄师傅才用得最上手。曾经有台湾人喜欢她们的作品，还在高雄专门开了一个博物馆来收藏绣品。有趣的是，因为要收集她们所用的工具，对方特意买了两把新剪刀，换走一把陈年铁剪刀。
一般绣品的制作程序是由师傅先做样，这道工序如今由泉州非遗花灯传承人林守明师傅完成。林师傅先将图案在布料上画样制图和打样，然后交给两位阿姨飞针走线，通过各色丝线的粗细搭配，绣出层次分明、栩栩如生的图案。
陈美英阿姨说，木偶龙袍只有半截手臂大小，但手工刺绣，需要复杂的剪裁、滚边和缝合等，要做半个月，售价大约1200块钱。
永不褪色的蚕丝线
两位阿姨说，“金苍绣”的技艺可以被复制，可是她们所用的丝线却是绝版。
现在，阿姨们所用的手绣丝线，都是上世纪60年代杭州出产的蚕丝金线。这种金线颜色闪亮、质地柔软。卢阿姨打趣地对记者说：“你试试，这线，粗糙的手还拿不起来呢！”
这些手制丝线，是当年工厂改制时特意搜罗的。如今，还满满当当地塞了一柜子。“也许这辈子剩下的时间都用不完呢！”阿姨们说。
在她们作坊里一面泛黄的墙上，挂着三幅金苍绣花鸟图。丝线色泽艳丽，所绣的花草依然姹紫嫣红，很难想象已历经30多年的岁月。阿姨们说，随着蚕茧批量生产、机器制作丝线，这样不褪色的蚕丝线几乎找不到了。
两位阿姨获得的荣誉并不多，但她们并不介意。两位老人在意的是，做好手上的作品，“我们只想绣到老，平淡地过居家生活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