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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N11版:社区/厝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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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5月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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泉州摄影师镜头下的“巴夭人”
他们住在马来西亚仙本那海域,没有国籍,不能上岸,以捕鱼为生
张秋煌与当地孩子的亲密合影
巴夭人的高脚屋就搭建在海上,很简陋;小船是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
▼妈妈用买来的水为孩子洗澡
▶爱美的巴夭女生,用木薯粉做面膜

在马来西亚仙本那海域,有一个神秘的族群,被称为“海上吉普赛人”的巴夭人。他们,没有国籍,没有学校和医院,不能上岸,以捕鱼为业,换取大米、木薯粉和日常用品。

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,他们几乎被人遗忘。但有一个泉州人,从2011年开始,连续五次探访这个神秘的族群,用近万张照片,记录他们的点滴生活。

他叫张秋煌,从教育系统退休后,一直执著于摄影创作,《巴夭日志》是他对纪实摄影领域一次新的尝试。

第一次亲密接触

2011年7月 心情——恐惧

凌晨5点许,我们从仙本那本岛乘船出发,到达巴夭人的小岛时,天刚蒙蒙亮,清晨的风有些凉意。

沙滩上,有个像戴了面具的女人,脸上白森森的,径自朝我们走了过来,有点吓人。

走近才发现,这些肤色黝黑的妇女,脸上都涂抹着一层白色粉末,像是面膜。后来,我才知道,巴夭人爱美,女人清晨起床都得梳妆打扮,用木薯粉做面膜。

第一次到小岛,又面对一个陌生的群体,而且语言不通,心里或多或少是恐惧的,我匆匆拍了一些房子、小木船、孩子奔跑的照片,就离开了,没有与他们近距离交流。

第二次亲密接触

2011年11月

心情——沉重

回到仙本那,我就去打听这些神秘的巴夭人。

传说马来西亚旧时有一个公主被洪水冲走,极度悲伤的国王命令国民离开故土出海寻找,直至找到才能回国。自此之后,这些国民便开始了海上生活,游走于马来西亚、菲律宾等海域,后被称为巴夭人。由于无法证实身份来源,大多数人没有获得公民权,并始终生活在社会的底层,难以享受到基本的医疗、教育等保障,他们以海为家,过着不折不扣的海上“游牧”生活。

知道巴夭人的前世今生,我开始有点怜悯。再次重返巴夭人小岛时,我们都会带一些饼干、糖果,分发给孩子们。有一次,我们隔船给一艘小船的几个孩子扔糖果,有一颗掉进海里。当时船上的孩子扑通一声就跳到海里,捞回糖果。看到这情景,我的心情很沉重。

第三次亲密接触 2012年2月 心情——平静

又一次,我们在凌晨5点钟左右,就坐着小船前往巴夭人的小岛,等到达他们的“高脚屋”时,正好是他们起床的时间。

“高脚屋”是巴夭人在海岛上用木头搭建起来的房子,很简陋,只有几件炊具、一些衣物等。

巴夭人的生活很简单:一大锅海里捕来的软体动物是他们的早餐;早餐之后,他们会开始在沙滩上晒鱼干,在高脚屋的露台上或是船内做家务、补渔网、打牌;男人们则三五成群打着排球。岛民们唯一的工作便是出海捕鱼,小船是他们唯一的交通工具,可惜不能随意上岸。

第四次亲密接触 2012年4月 心情——兴奋

朴实的巴夭人只知道,天亮捕鱼,天黑睡觉。日复一日,他们与世界近在咫尺,却又远若天涯。

最可贵的是,面对陌生人,巴夭人没有敌意,也没有客套热情,该捕鱼就去捕鱼,该煮饭就煮饭,丝毫没有抗拒我们的镜头,这让我们很兴奋。这里的孩子,无论多小都会划船、游泳,潜水技艺也很精湛。在我端着相机拍摄的时候,正好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,坐在一个木桶里,用手掌划着水,从我眼前漂过,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,坦然、友善、充满好奇。

第五次亲密接触 2012年8月 心情——担心

第五次登岛,我已经和他们很熟悉了,甚至可以用简单的马来语交流。我喜欢这个乐观善良的民族,也开始担心起这个民族的未来。

由于历史原因,巴夭人大都缺少政府资助,而且每个家庭少则五六个孩子,多则十多个,生活非常艰苦,甚至没有淡水,家家户户用水桶或挖井,接雨水维持生活。令人欣喜的是,目前当地政府已经开始重视巴夭人的生存状态,陆续允许一些符合条件的巴夭人加入马来西亚国籍,并且在一些大的岛屿上修建学校和诊所,提供淡水,改善岛上巴夭人的生活条件。

从巴夭人的角度讲,逐步与现代文明社会接轨,将有利于他们的生存。但我们也考虑到,随着巴夭人的外迁,“海上吉普赛人”的生活风貌、人文景观也将不复存在。所以,我和一些海外摄影家,想在巴夭人回归现代文明之前,抢拍下这些珍贵的历史镜头,记录巴夭人最自然和最乐观的笑。

N厝边记者 庄奕烨 图片由张秋煌提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