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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N13版:文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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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年10月2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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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生活感悟
有女教我

N陈子摘自《妇女之友》

我现在是名花有主,出门要请假,回家要汇报,自己看自己也觉得有教养多了。之所以有这点滴的进步,全是女儿天天对我的栽培。我从小就没有父亲,不明白一个标准的父亲是怎么样的。我本可以自学成父,可是真的当了父亲才知道比较困难。别的活儿干不好可以耍赖,当父亲不能辞职。好在有女儿的言传身教,本人还真把父亲当了下来。

天天使我由衷感到建设一个家是必要的,而一个好的家庭要有它的秩序,必须按时开饭准时睡觉,要有干净的衣服和床单,还要有游戏和零食。家里要有家具、文具、玩具和其他的种种物品,要有家庭的气氛,而这一切,我独自生活的时候本来是不太管的。现在,我可以负责地说,改好了。

天天使我知道,讲卫生是主要的。我定了罚款的条例管她,她立即照此管我。她一早起来,记着检查我的毛巾牙刷是不是干的,如果是干的,就眉飞色舞地来罚我的钱。为了挽救她的父亲,天天经常在她洗脚的时候邀请我:爸爸,我们今天一起洗脚吧!我们一人一个盆,四脚相对,款款而洗。洗完了,我弯不下腰,她就帮我把盆子端起来。现在,我的卫生习惯真是好多了。

天天教我,观察事物要细心,不要被假象蒙蔽了。比如她的功课,我要是问一句做了没有,她多半是说做了。我要她把本子拿出来,也许她就突然想起还忘记了一点点什么,要是我一道道题目地查下去,也许就查出做到一半的题目。我当然愿意相信她不是故意的,她也马上补了起来。现在,我的经验丰富多了,她也就很少要补什么。

按新时代的定义,我们生下了孩子,就有愧于他,这像“原罪”一样,需要用自己的终生来救赎,好在这个过程明朗有乐趣,我们便义不容辞地承担了。本来我的工作,赚钱是没意思的事情,但现在有人管自己叫爸爸,于是要打起精神拿点样子出来,就这样成了一个达观的人。

我现在会将心比心,会省点东西分给人吃吃,会注意儿童的新闻,会关注动物。这一切,都是有了女儿之后才端正的。从来没人能够改造我,女儿却不动声色地做到了。女儿,真是改造父亲的专家。

我亲爱的孩子,我有幸当了你的父亲。你一转眼就长大了,在我身边的时间不会很长。那时候,你会去找你自己的朋友,走得影子也不见了。你的父亲也自由了,但他老了,已经不能再去浪迹天涯,去挥霍年华。我会想念我们一起洗脚、下棋、讲故事、喂兔子的时光,会想念你结结巴巴的琴声。我会想,当一个父亲其实也不错。于是,守着一个家,等你敲门。

(陈村/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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