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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A21版:慢读/闲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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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月7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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榕城取暖手册

老温泉 汆一汆

N陶发燊(杨桥中路)

五十多年前,在我小的时候,福州冬天比现在还要冷。那时福州人经常用“脚拗手痹”来形容寒天的感受。一到严冬,老人手上就多了一个物件——火笼。小孩子脚上生冻疮,则是常见的事。

我上小学时的一个冬日,榕城寒风凛冽的天空飘起了鹅毛细雪。那天我去找在南街一家商店上班的父亲,见我冷得瑟瑟发抖,父亲连忙到店后食堂烧一锅热水给我烫脚热身。城区下雪,在福州比较罕见,因此对那天的印象格外深刻。

没有暖气供应的福州,冬天泡温泉是普通市民御寒取暖的理想去处。大冷天,经常可以听到人们用福州话彼此呼唤:“赶紧去汤池店汆一汆!”(汆cuān)

我常随父亲去温泉路澡堂泡温泉。澡堂一般有四口汤池,第一、二两口挤满浴客,如“插蛏”一般。每次泡温泉,父亲总要叫我到第二口热池中浸泡。我怕烫。父亲说,泡出汗,今天就不会冷了。我就在第二口汤池中一直泡到通体发红,热汗淋漓。同许多老浴客一样,父亲还会到第三口烫池中浸泡一会,过一把烫汤瘾。泡完温泉,穿上衣服,面对寒冷,身上那种热烘烘的感觉真是舒坦。

冬天去温泉“汆一汆”,该是我们福州人“记得住的乡愁”吧。

北山脚 日头暖

N余淑屏(上下店路)

农大北山脚下,东区水厂通往西区教工住宅区的那条路,蜿蜒曲折,平时比较荒僻,人踪稀少。说是山脚,它其实位于山腰,从路基走下去,有一片百级台阶的大断面,俯瞰校园,中心区犹如盆地的底。

林木葱茏的北山,冬日里最珍贵的是温暖的阳光。

这几天,太阳赏脸,日日有晒得背部发热的好阳光。金色的阳光不要钱,却像金子一般可贵,它把这条漫长宽阔的山道照耀得光彩夺目,烘烤得暖融融的,水泥地,青砖地,仿佛蜂蜜蛋糕般金黄而暄软。

匆匆的脚步走过太阳地,去上班上课,偶尔的小汽车呼啸而过,麻雀慌里慌张地啄食树上掉下的果籽,不知名的鸟儿在白兰树的浓荫间穿来穿去。也有一位老人家,悠闲地坐在暖洋洋的日光中打瞌睡,舒舒服服地享受着古人“负暄”的幸福。

每天走在这条路上,享受充沛的阳光,看修篁一丛,野菊几株,银杏娇黄,槭树艳红,青梅着花如碧玉,心情忍不住豁然开朗。

老墙根 老伙伴

晨跑舒爽

N林婉兰(六一北路)

忽如一夜冬雨来,湿冷的天气让榕城完全开启了“低温模式”。这种天气,又不想做“冬眠动物”,怎么办?

那就跑起来!晨跑!

计划好晨跑路线,翻出多年未穿的运动服与跑鞋,准备工作一切就绪。

晨跑首日,一早从暖暖的被窝爬起,要不断说服自己,加上闹钟每隔一分钟叫早一次的无情催促,让我鼓足干劲,穿衣洗漱,走起!

刚下楼就有冷风拂面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马上鼓励自己:真的女汉子,应该敢于直面刺骨的寒流!

沿着晋安北路跑入温泉公园路,十分钟后,双脚先暖起来,十五分钟后,手也开始热乎了,额头开始冒汗,嘴巴轻呼着热气,浑身都变得热腾了。绕着温泉公园跑了一圈,拿出毛巾擦擦汗。再跑上一圈,抵达晨跑的终点:古山座温泉澡堂,进去泡个温泉浴,卸下一身的寒气与疲惫。舒爽啊!

半个月过去了,晨跑,原来真的可以有。天天坚持的我,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好,你也不妨试试哦。

骑行热身

N黄可强(五四北路)

冬天,我的保暖秘诀是动。在家冻不着,办公也并非在露天,保暖工程的重点就落在每天路上骑车时的个把小时内。

曾骑过电动车,夏天挺凉快,一到冬天,上边口罩围巾捂着,下边护膝棉鞋穿着,浑身上下包得像蛹,还照样抖得肌肉酸痛——因为,动的只是车,不是骑车人。

还是自行车深得我心。早上刚出门,橡胶把手像冰一样咬手,五指僵硬得握不牢把手。可骑上十几分钟,热气就从原先猫咬一样的脚趾头升腾上来,向全身发散。过一会,腰也不哈了,背也不缩了,脖子也慢慢地从胸腔里升了起来。快到单位时,暖流在周身快速循环,坐在车垫上,简直热血沸腾,如沐春风。当然,诀窍是,衣服不能穿得太厚。因为再骑下去,不快快散热,就有热汗从背上洇开,顺着背脊沟往下淌之险。当时固然不妨,可到了办公室,又没有可换的内衣,当全身渐渐恢复常温时,那吸透了汗的内衣就难免如铁如霜了。

N南波那个兔(西洪路)

我住的社区有个老人馆,就在小巷边的老屋内。不过是两个相通的房间,大约二十多平方,地方不大,人气却旺,冬日经过,都会看看老人们如何抱团取暖。

老人馆的设施其实很简陋,几张桌子,二三十把椅子。每天上午八点半,就像有人吹响了集结号一样,住在周围的老头老太便开始陆续往那里汇聚。于是,泡茶“拱叭”先开始了。多年的老街坊,彼此熟悉投缘,喝杯热茶,侃家事国事,聊养生八卦,说得开心,也就忽略了寒意。

接下来的必定是打牌消遣。四个一拨,自由组合,搞点小“刺激”,风水轮流转,今天小输明天小赢,一个月下来基本扯平,赢的钱用作买茶叶的公益资金,活动关节的同时,大脑也做了体操。

老人馆房间外有个天井,四面老墙,晴朗的日子,墙根下阳光充沛,没有一丝风,搬个椅子靠墙,排排坐眯眯眼,老人们望上去是那么的惬意和满足。

冬泳健康

N老不更事(丞相路)

榕城的冬天有这么一群人,每天都要匀出时间,到闽江上和游泳馆里寻找温暖的感觉。即使在寒气嗖嗖、阴雨绵绵的天气里,闽江上仍然活跃着许多冬泳健儿的身影,按市冬泳协会粗略统计,福州有40支冬泳队、近2000人常年坚持冬泳,没想到吧。

常年坚持冬泳的人,御寒能力都强,感冒轻易不敢冒犯这个群体。当然,冬泳是需要毅力的,恐惧和纠结产生在下水的前一刻,面对荡漾着寒光的池水,许多人要犹豫搏斗一番。一旦咬牙大喊一声纵身入水,游完第一个50米,就算大功告成,接着愿意游500米、1000米悉听尊便。畅游完洗净擦干身体,可以感受到全身血脉贲张,筋骨舒展,皮肤细胞个个都在深呼吸,浑身温暖无比。

这就是一群冬泳坚持者寻求的另类温暖——身心健康、充满活力、发自内在的温暖。

鼓岭宜冬且读书

N嵬云山人(江滨西大道)

福州鼓岭,人说是避暑胜地,我道是宜冬佳处。闲暇之余,独自一人携书驱车前往,小住一二日。

冬日的鼓岭,已没有盛夏汇集的避暑人流,倒也清静许多。白天有如画的风景、温暖的阳光,这鼓岭之夜,却静谧神秘,正好读书。

沿山逶迤而上,已近黄昏,将暮未暮的原野,让心境有种莫名的沉醉,山间酒肆客栈洗尽铅华,越显质朴。入夜,灯火阑珊,家家闭户,万籁俱静,偶有一两声犬吠,应和着蟋蟀的呢喃轻唱。

八九点,已是青灯照壁人初睡,掩重门垂珠帘、焚香炉开暖气、手捧香茗,开读陈希夷的《心相篇》,此时窗外正有皎月出岫,寒鸦复惊,窗外山影狰狞,如魉魍魅魑,书中说世间祸福无门,唯人自招。再读《薛涛传》,那边叹轻舞飞扬好女子,这边想,自己这半生落魄已成翁。释卷出门,漫天星光点点,清风凛冽。遥望市区灯光如练,浊气迷蒙。夜已深,洗漱罢。卧榻掀被欲眠,想起“鸳鸯瓦冷霜华重,翡翠衾寒谁与共”,笑自己仍是一个俗人。

一梦向来,天色已晓,北窗卷帘日正高。

冬夜看碟可驱寒

N陌上飘尘(首山路)

冬夜,最好的享受之一,是约上三五知己好友,泡上一壶香浓咖啡,大家一起窝在沙发上,看部温暖人心的好片。

看碟取暖,选片是关键。首先,要坚决剔除灾难片和恐怖片。像《后天》这样地球进入冰川期、人类劫后余生的故事,以及《午夜凶铃》这样的恐怖片、《冰血暴》这样的罪案题材,还是留到夏天“乘凉”吧。

取暖,当然要选经典爱情片。一边分吃大盒酒心巧克力,一边看朱丽叶·比诺什的《浓情巧克力》,简直有袅袅热气暖入心扉;或者岩井俊二的《情书》,看藤井树站在空旷的雪野,对着远山大声呼喊,“你好吗?我很好!”对逝去爱情的美好追忆、对新生活的憧憬,能让置身寒冬的人们都感觉到温暖振奋。

还有俄罗斯电影《两个人的车站》,男主人公因故在天寒地冻的西伯利亚服刑。在这样的人生低谷,一次获准外出让他邂逅了美丽的女服务员薇拉。两人在餐厅壁炉里生起了火,放着音乐跳华尔兹,顿时驱散了所有寒意。好,决定了,这个周末就一起重温这部经典老片吧!

大卖场里蹭暖气

N何若维(梅亭路)

寒潮再袭榕城的那天,闺蜜乔一早就来了,把我从暖被窝里拉出来,说是带我“找温暖”。

我说,还没吃早饭呢!乔说:去麦当劳吧,我请客。

来到工业路上的繁华商圈,特意选了一家吃客盈门的麦当劳。隔着一扇玻璃门,温差就非常明显了。汉堡、薯条、咖啡下了肚,我们顺脚就逛进了商场。

人头攒动的商场里,人气加上暖气,一下子没了冬天的感觉,我甚至怀疑起来:今天真的有寒潮吗?乔说:怎么样?这比你赖被窝强多了吧!有得吃、有得看,还有得玩!

我笑着点点头,心里却计算着离发薪还有几天——口袋可要看好,要是被商家的促销冲昏了头脑,这卖场蹭温暖的代价可就太大了。

寒号鸟们垒窝忙

N笑笑(湖头街)

几个月的京城生活结束,收拾行装时突然发现,之前带来的毛衣毛裤居然没派上用场,连高领薄毛衣也被压在箱底。除了霾,我太喜欢北京的冬天了,特别喜欢一进屋就能脱掉羽绒外套的温暖。

回南方的路上,我开始在脑子里搜索:三个小太阳应该是收在书房柜子里吧?空调遥控器是不是放抽屉里?还有小巧的暖风机,有没有覆满灰尘?要知道,在南方貌似温暖但实在湿冷的家,我这只极不耐冻的“寒号鸟”就靠它们越冬了。

暖风机搁在书桌下,开始伏案时,脚拇指轻点开关,呼呼的暖风便温柔地轻抚双腿。如果还嫌不够,双足直接搁在暖风机上,再舒适不过了。都说寒自脚底生,脚温暖了,身子自然就不冻了。至于小太阳,可真是革命的螺丝钉,哪里需要哪里呆,吃饭时呆餐厅,喝茶时站客厅,睡觉时窝卧室。不过,对于被子经常会掉下床的不安分分子来说,小太阳太危险了,只好请冷暖空调出马。

跟北方开暖气一样,在福州家中自制温暖小环境时,空气会变得很干燥。不过没关系,南方湿气本来就重,烘一烘烤一烤,把相对湿度降一降,刚好能降低患关节炎的风险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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