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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XZN07版:民生/文摘·968111小鱼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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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4年1月14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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习近平悼故友旧文:忆大山

西瓜的胸怀最宽广,因为X光片显示它能装下一个宇宙。

N摘编自《光明日报》

初相见

1982年早春,我被分配到正定任县委副书记。那时,贾大山还在县文化馆工作,虽然只是一个业余作者,但其作品《取经》已摘取了新时期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桂冠。

我到正定后,第一个登门拜访的对象就是贾大山。

一个春寒料峭的傍晚,我在工作人员陪同下来到大山居住的小屋,虽是第一次见面,我们却像多年不见的朋友,文学艺术、戏曲电影、古今中外、社会人生,无话不谈。临别时,他拉着我的手久久不愿放开:“近平,虽说我们是初次见面,但神交已久啊!以后有工夫,多来我这儿坐坐。”他边说边往外送,竟一直把我送到机关门口。

此后几年里,我们的交往更加频繁,有时他邀我到家里,有时我邀他到机关,促膝交谈,常常到午夜时分。记得有好几次,我们收住话锋时,已经是次日凌晨两三点钟了。为了不影响机关门卫的休息,我们常常叠罗汉似的,一人先蹲下,另一人站上肩头,悄悄地从大铁门上翻过。

大山是一位非党民主人士,但他从来也没有把自己的命运与党和国家、人民的命运割裂开。作为一名作家,大山有着洞察社会人生的深邃目光和独特视角。对人们反映强烈的一些社会问题,他往往有自己精辟独到、合情合理的意见和建议。因此,在与大山作为知己相处的同时,我还更多地把他这里作为及时了解社情民意的窗口和渠道,把他作为我行政与为人的参谋和榜样。

1985年5月,我即将调离正定去南方工作的那个晚上,我们相约相聚,进行了最后一次长谈,临分手时,俩人都流下了激动的泪水。

常相忆

我到南方以后,曾经给大山去过几封信,只是大山甘于恬淡,未有及时回应。我还曾多次让人捎信儿,希望他在方便的时候,到我工作的地方去走一走,看一看,可他总是说我担子重、工作忙,不愿给我添麻烦。

接触联系少了,但我们之间的友情并未随日月流逝而淡漠,大山常向与我联系较多的同志探询,密切关注着我的工作情况和动向,我也经常向到南方出差的正定的同志询问他的身体、工作和创作状况。每次见到正定的同志,我都请他们给他带去一些薄礼。每年春节前夕,我总要给他寄上一张贺卡,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和美好的祝愿。

探病情

1995年深秋,我从一个朋友口中得知大山患病并已做了手术,以后,我不时打听着他是否康复的消息,但每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:他的病情不见好转。再后来,听说他正在北京协和医院做诊断检查,我便抽空到医院去看望他。

见到他时,眼中的大山早已不是昔日的模样,只见他面色憔悴,形体枯槁,蜷缩在病床上不停地咳嗽,只有深深凹陷进去的双眼,还闪耀着流动的亮光。他看到我进来,立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,紧紧握住我的双手,激动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。稍微平静些后,他就给我述说病情的经过。我坐在他的床头,不时说上几句安慰的话。那次见面,我们两人都非常激动,我知道,恶魔般的细胞,此时已在大山的肝脏、胰脏和腹腔大面积扩散。我不忍心让他在病疼之中再过于激动,为了他能得以适度的平静和休息,我只好起身与他挥泪告别。临走,我告诉他,抽时间我一定再到正定去看他。

长别离

1997年2月9日,是农历的正月初三,我又一次回到正定看望大山。这时的大山,身体的能量几近耗尽,面色更加憔悴,形体愈显瘦小,声音嘶哑,眼光浑浊,话语已经不很连贯,说几句就要歇一歇。此时我心中已有不祥预感,一股悲怆的情绪油然而生,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大山的手,泪水溢满了眼眶。大山却平静地安慰起我来。我提出再和他照张合影,他笑着说:“我已瘦成这样,不像个人样儿了,叫人看见怪吓人的啊!”他虽是这样说,可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。这张照片,成了我和大山,也是大山和别人最后的一张合影。

2月21日,突然接到电话告知——著名作家贾大山于1997年2月20日晚因病去世,享年54岁。

大山的逝世,使我失去了一个好朋友、好兄长。大山走了,他走得是那样匆忙,走得是那样悄无声息,但他那忧国忧民的情愫,清正廉洁、勤政敬业的作风,襟怀坦荡、真挚善良的品格,刚正不阿、疾恶如仇的精神,都将与他不朽的作品一样,长留人间。

(注:此文曾发表于《当代人》杂志1998年第7期。文中小标题为编者所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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