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海都记者 郑娟娟 戴江海 文/图

海都讯 昨天，是全国首个烈士纪念日。

漳州一群援越抗美老兵，心里惦记着“老妹妹”、“老弟弟”，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去看看他们。

老兵们口中的“老妹妹”、“老弟弟”，是66岁的张素秋和64岁的张安徽。他们家在龙海海澄镇罗坑村，是援越抗美烈士张水泉的妹妹和弟弟。

【相聚】

“老妹妹老弟弟，我们来看你们了”

昨天早上，来看望张素秋、张安徽的老兵中，有来自龙海石码镇的陈海泉、芗城区的何杜成，以及海澄镇的黄细瑶、陈武财、蒋两福、潘秧牛、黄渠水。

每次和哥哥的战友相见，张素秋总要重复那句“这些都是我老哥”。从老哥们口中，张素秋才知道昨天是烈士纪念日，全国各地的人们都在祭拜缅怀“张水泉们”。

对张素秋来说，哥哥当年去参军的情形至今仍历历在目。“哥哥走的那天，父亲凌晨2点多就起来杀鸡，等鸡蒸熟后，天没亮我就走路到海澄镇上送哥哥。谁料，等我走到时，行军的车就要出发了。就这样，哥哥只是看了一眼碗里的鸡，一口也没吃。”话到此，张素秋难过地哽咽了。弟弟张安徽在一旁安慰道，“今天是个好日子，大家又聚一块儿，要高兴。”

张素秋告诉老哥们，家里接到哥哥离开的消息是11月22日。每年这一天，她都会去老屋祭拜哥哥，还会准备哥哥喜欢吃的炒米粉、炖蛋，以及一只鸡。

昨天，老兵们在张水泉的遗照前集体上香，并敬上标准的军礼。老兵们临走时，和两位烈士亲属相约，今后每年9月30日，都要来看看老妹妹、老弟弟。

【回忆】

“写日记时，他已经准备牺牲自己”

2006年，张素秋第一次和老兵们踏上越南，在陶美烈士陵园，找到了写着哥哥名字的墓碑。

当年，战友蒋两福亲手收起了烈士遗骨。回想此事，蒋两福语音低沉，“那天去寻找他的心情，我无法用言语表达，恐怕谁也无法体会，只有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战友能懂”。和蒋两福一同前往的，还有老兵黄细瑶。他说，收拾完张水泉的遗骨，那天回来谁也吃不下饭，尤其是天天凑在一块的漳州战友老乡。他眼前时不时就浮现出张海泉活跃的身影，耳边不时传来他的快板声。

蒋两福和张水泉，同在一个侦察小组，负责排查定时炸弹。那天，在越南克夫车站的山包上，一个探照灯团被定时炸弹包围，战士死伤惨重。为了不让战友冒险，张水泉独自前往。临走前，他在日记里画下定时炸弹的样子，还写道“我一个人去，牺牲只有我一个，如果一个侦察小组去，牺牲大，要用最小的代价，粉碎美帝国主义的纸老虎”。

张水泉来到炸弹区，就在靠近定时炸弹，刚刚掏出铁钳时，炸弹爆炸了。后来经技术人员研究才知，那是一枚新型化学磁性感性弹，先前从未出现过，是铁钳引爆了炸弹。

“若不是他去，我也一起跟着牺牲了”，蒋两福心里明白，写日记时，张水泉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。

事故发生后，战友们四处寻找，零零星星找到了张水泉的部分遗骨，战友们只能悲痛地用报纸小心地包着。就在山边的一处角落，蒋两福找到了一本写着张水泉名字的《毛主席语录》。“哎呀，是我们的水泉，是张水泉啊”，蒋两福当场大哭。

张水泉所在的部队，为他举办了追悼会。棺木里，除了不完整的尸体外，还有一床崭新的军被、一身新军服、一顶新军帽。第二年，援越部队根据张水泉的英雄事迹，追认他为“二等功臣”，广州军区通报追认他为“排弹英雄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