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摘自《书生邓拓》

李玲著 福建教育出版社

这里历代

文人学者辈出

“第一山房”坐落在福州城中乌石山东南麓，是历代文人学者辈出之地。一进院门就可见一块高、宽都在三四米的岩石，一棵大榕树生长在岩石中，把岩石分成两半。院内一座两层小楼面山而建。楼旁岩石上刻着宋代大书法家米芾所书“第一山”三个字。这“第一山”并不是指称乌石山。福州地势有“三山藏，三山现”之说。“三山鼎峙”指的是“现”者。所谓“藏”者，则是指一些较低的冈陵。“第一山”即是乌石山东南麓的一片冈陵，为居民居住地，与乌石山紧挨着，距旧时福州的中心街道南后街并不远。

居“第一山房”，日日可享乌石山的岚气与鸟鸣，可听乌塔上的风吹铃动声，还可以陶醉于古代文人墨客的书法艺术和诗词艺术，可谓闹中取静，历来一直为文人佳士的住所。宋朝状元黄朴曾居“第一山房”，并刻诗一首于石：“祖居山下自唐迁，故老相传七百年。若使儿孙能守分，免教沧海变桑田。”清代诗人楚麓材也曾在“第一山房”居住，并于嘉庆戊午年作《偶题》诗刻于院内榕树下的岩石上：“鳞次台高势接天，百年乔木护云烟。休嗟陵谷湮池馆，且喜逢壶近市廛。花鸟结成风月友，诗画留作子孙田。闲来徙倚层峦上，不尽岚光入翠巅。”除黄朴、楚麓材外，元代学者吴海，明代进士魏文焲，清代学者陈轼、叶观国，近代著名报人林白水也曾在“第一山房”住过。

父亲是清末

最后一科举人

1912年2月26日即农历壬子年正月初九的清晨，邓拓就降生在乌石山东南麓“第一山房”这块文人学者辈出之地。因为出生时正值旭日初升，父亲给他取名邓旭初。旭初落地时家中已有三位哥哥、一位姐姐，他是家中的小儿子。父亲根据伯仲叔季的排序又给他另取一名为季立。父亲邓仪中，字鸥予，祖籍福州东郊竹屿村，自幼便随开酱园的父母住在市中心的南后街。酱园店的生意尽管微寒，甚至难以让全家人果腹，但邓仪中还是在父母的勉力支撑下，进私塾接受了正规的传统诗书教育。在岳母和妻子的支持下，邓仪中多次参加科举考试，终于在1903年中榜，成为清末的最后一科举人，曾短期到广西任县官。

小时候常到

乌石山捡树枝

邓拓出生的时候，邓仪中刚过不惑之年，已辞官在福州道山中学教书多年，是一位渊博的学者。邓仪中风貌和蔼，言语警辟，为人正直谦逊，很受邻人的尊敬，左邻右舍无论老幼都叫他“邓先生”。母亲严爱美，又名严绮佳，虽然是独女，但并没有骄矜之气、奢华之习，是一位十分勤勉善良的主妇。

到邓拓出生的时候，父亲虽然已经摆脱了未中举前穷秀才的窘迫处境，但父亲一个人教书供养一家老小，家里的经济仍不宽裕。尽管邓拓是备受疼爱的小儿子，父母仍然让他从年纪很小的时候起就开始承担家务。学习之余，邓拓经常到屋后面的乌石山上去捡树枝、扫树叶给家里当柴烧，经常到自家的菜地浇水施肥、摘豆收菜。春雨之后，他到山间的竹林中挖笋；秋冬时节，他到附近的沟涧里钓蟛蜞、捉泥鳅。邓家让孩子们从小参加劳动，既能补贴家用，又能培养孩子的劳动意识和生存意识，能够“劳其筋骨”。邓拓在这些劳动中还结交了左邻右舍的农家孩子。在和邻居的交往中，父亲总是教育邓拓要诚信、正直，要敬老扶幼。父亲自己深深浸淫在儒家修身养性的文化传统中，为人方正，也给孩子们树立了良好的榜样。

□人物简介

邓拓（1912—1966），原名邓子健，笔名马南邨、邓云特，福建闽县（今福州市区）竹屿人，家住道山路第一山房。当代杰出的新闻工作者、政论家、历史学家、诗人、杂文家和书画收藏家。中国共产党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、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代表，第一、二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，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主席。著有《邓拓散文》、《邓拓文集》、《邓拓诗词选》等。1994年，福州邓拓故居修复，建成“邓拓纪念馆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