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本报记者 庄奕烨 吕波 文/图
惠安小岞是一个半岛，康玉兰所在的南西小学面朝大海。下午5点多，放了学的学生们熙熙攘攘，康玉兰从崭新的教学楼前走过，操场上还残留一片施工后的狼藉。
康玉兰笑着说：“我就是个‘工程校长’。”身后的教学楼，是她从教以来的第四个校安工程。十五年来，她辗转三所小学，改建四个危房工程。每每完成一项工程，她就被调到其他学校。有人调侃她是“前人栽树，后人乘凉”，但豁达的她觉得，树总是要有人栽，于是依然埋头做事。
转战三所学校，“工程校长”十五年改建危楼
自己栽树，后人乘凉。不过，树总是要有人栽。
在东山小渔村，跨过高高低低的小台阶，康玉兰一眼就认出了原借用的石头房，墙头坍塌，庭院杂草。民房边一位渔妇很亲热地跟康玉兰打声招呼，拉起家常。
十年前，东山小学正在拆除重建，400多名学生就安置在渔村里大大小小的民房里。如今，东山小学在东山村东南边靠海的一片新校舍，宽敞明亮。学校虽然不大，但康玉兰说，与十年前相比，简直有天渊之别。之前，学校在东山村的民房里给学生上课，师生尝的都是冬天寒风凛凛夏天酷热难当的滋味，“尤其是夏天，屋子热得像蒸笼”。
康玉兰虽是校长，但和师生享受一样的“待遇”。而且东山小学离康玉兰家较远，且没有班车，康玉兰每天都是徒步走55分钟来上班，一到下雨天，“小路都泥泞不堪”。
在后内小学时，危楼改建时，学校拆除了宿舍楼，临近村子的老师都回家午休，作为校长的康玉兰只能自己“留守”，在走廊里简陋的躺椅上休息。
从后内小学到东山小学，从东山小学又回后内小学，又再调到南西小学，康玉兰十五年的教学生涯里经历了四次危楼改造，短则一年，长则三年。“危楼改造好了，老师学生有了新的教学楼上课，我也就跟着调任了。”有人调侃康玉兰“前人栽树”给“后人乘凉”。但豁达的她觉得，树总是要有人栽，于是仍然埋头做事。
两年瘦20多斤，她带病上岗
近水楼台先做事，离学校近，更有时间多呆在学校
入秋了，海边的风愈发地大了，身高一米六左右的康玉兰，从背影看上去更加瘦弱。“这两年瘦了20多斤！”两年间，她的体重直线下降，从105斤掉到80多斤。
在小岞半岛上，学校都较为偏远，条件艰苦，不过，康玉兰家就在岛上，她觉得这样挺好，“近水楼台先做事”，自己也更有时间呆在学校了。“东山小学离家最远了，要55分钟；后内小学才10分钟就到了，南西小学也要19分钟。”康玉兰已经习惯了有事没事都呆在学校里，“总感觉事情忙不完”。就连女儿今年读高三，她也没时间照管，“校安工程改造一建就一年，从工程质量到进度，我都得跟着”。每到周末，女儿回家，想看看妈妈，却常常找不到人，爸爸打趣说，“在学校工地待着呢”。
因为太过操劳，康玉兰的胃病犯了好几年了，一直未见痊愈；这两年又患了腰椎间盘突出，疼起来连路都走不了。尽管身体不舒服，但康玉兰在老师们的印象中，仍然是“做事风风火火，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休息”。
偶尔，她还要备课，给孩子们上课。南西小学老师任素琴告诉记者，“校长原来教一个班级的语文课，现在虽然病了，但也会客串教一下音乐”。
偏远渔村孩子更要上学，不让一个孩子辍学
偏远渔村的孩子，更要上学，才有出路
带着记者回到后内小学，康玉兰轻车熟路就走上了教学楼，一位小女孩很恭敬地喊了一声，“校长好！”
康玉兰笑了笑，摆了下手。已经离任两年多，一些高年级的孩子还认得她，一路上纷纷跟她打招呼。对于康玉兰来说，学生才是学校最大的财富。
惠安小岞地理闭塞，形成独特的人文习俗，乡民比较轻视文化，重男轻女。康玉兰说，有些父母不会关心孩子学习功课好坏，而是担心孩子长大后找不到对象。“到渔民家里家访时，有些父母会骂孩子，‘不好好读书，长大后不给你娶老婆’。”康玉兰说，与县城和其他发达城镇相比，小岞的溜生率比较高，学校需要不断地做家长工作，防止他们让孩子辍学出去打工。十几年前，康玉兰学校有位学生因家庭经济困难辍学一学期多，知道消息后，康玉兰找来了学生家长，反复做动员工作，并为他代交学费，办理复学手续。后来，这位同学到五年级年段考试拿了总分第一，康玉兰非常欣慰，“可能挽救了一个失学孩子的命运！”
最让康玉兰欣慰的是，如今，学校溜生率已经大大地下降了，越来越多家长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性，“偏远渔村的孩子，更要上学，才会有出路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