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马照南
罗从彦祠堂有两副对联,常常引人驻足观赏:豫章闽北无双士;道统南来第二家。儒宗齐北斗,声名篁山,直接龟山道脉;理学树南州,冠冕剑水,相承洛水心源。
这两副对联称赞一代学者罗从彦继承发扬“二程”(程颢、程颐)和杨时的学说,高度评价其承前启后、继往开来,在中华文化南传过程中的重要作用。
罗从彦(1072—1134),字仲素,人称豫章先生,南剑洲(治今福建南平)人。自幼聪颖、刻苦好学,笃志求道。先从吴仪学习经典,廿一岁时仰慕杨时才学,往将乐拜师。罗从彦对“二程”学说十分领悟。才学三天,感觉便如醍醐灌顶,惊汗浃背对人说:“不至是,几虚过一生矣!”杨时则认为“惟从彦可与言道”。为深入研究易经等经典,罗从彦变卖家产,背着干粮徒步赴洛阳向“二程”继续深造。廿三岁学成南归,伊川(即程颐)嘱咐他再从龟山(即杨时)学习,同时感慨说:“吾道复南矣。”因此后人将其喻为“道南第二家”。
其实,“道南第二家”还指理学南传的第二站。政和年间,朱熹的父亲朱松和老师李侗,先后拜罗从彦为师。他为学严毅,善于从社会现实需要领悟洛学,深化洛学。朱熹高度评价:“龟山倡道东南,游其门者甚众,然潜思力学,但仲素一人而已。”杨时、罗从彦、李侗、朱熹成为道南学派“延平四贤”。
罗从彦筑室山中,结合“二程”和杨时的学说,讲授《春秋》《中庸》《论语》《孟子》,使经典有新的现实意义。他深化仁的认识,认为“学苦须先识仁。仁者浑然与物同体,义、礼、知、信皆仁也。识得此理,以诚敬存之而已,不须防检,不须穷索”。他反对民族压迫,积极主张抗金。他把天理与道德教化结合起来,提倡名节忠义和廉耻,强调从政者用道德修养来带动社会风俗。他说:“教化者,朝廷之先务。廉耻者,士人之美节;风俗者,天下之大事。朝廷有教化,则士人有廉耻;士人有廉耻,则天下有风俗。”他认为,“士之立朝要以正直忠厚为本。正直则朝廷无过失,忠厚则天下无嗟怨”。他忧国忧民,抨击政治弊端,体现出现实批判精神,增强了思想学说的生命力。
罗从彦重道德、重名节。他生活十分清苦。61岁时才得“特科进士”,到广东惠州博罗县任主簿,三年任满回家途中逝世于汀州武平县学,享年64岁。逝世时连灵柩都运不回来,5年后,才由他的学生李侗归葬于延平。
罗从彦的著作《诗解》、《春秋解》、《春秋指归》、《语孟师说》、《中庸说》、《台衡录》等均已散失。现存清乾隆十六年(1751年)重刻出版的《宋儒罗豫章先生全集》共12卷,收有《尊尧录》8卷,《二程先生语录》及《问答》1卷,《议论要语》1卷,杂著和诗各1卷。明万历四十一年从祀孔庙。1706年(康熙四十五年),得赐御书“奥学清节”祠额。